融醫與藝 陳持平醫師話說從頭

(台北內科週報第711期/2025年12月8日-2025年12月14日)

【以書會友】我是1953年6月出生在新竹,家中排行老大,有兩個弟弟、兩個妹妹。我的家庭背景非常特殊,可以說是書香與畫墨並存的藝術之家。祖父陳開泉是上海美事國畫組的藝術家,曾是劉海粟教授的得意門生;父親陳祖儒,是一位書法家,還曾擔任老師。我從小耳濡目染,家中到處是筆墨紙硯、古今詩文。

父親從小就希望我成為一位畫家。他自己雖然寫得一手好書法,但不會畫畫,因此對祖父那一代的藝術志業,總有一份無法實現的遺憾。這樣的期待,便悄悄地落到了我身上。

然而,我並不理解他的心情。我說我想念書,想考醫學院,他非常驚訝,問我:「你要當醫生?為什麼要當醫生呢?」我也說不上來,只是因為我的好朋友,他爸爸是蔡小兒科的,我覺得當醫生看起來也不錯。父親和母親聽了,滿臉疑惑地互看了一眼,像是被這突如其來的決定打了個措手不及。

我從小看到爸爸每天寫字、寫打油詩,那是一種幾乎宗教式的日常儀式感。他從來沒有正式教過我們寫字,反而會罵我字寫得不好,叫我要改進。我也就更加排斥。即使他希望我學畫,還特地到處幫我找美術老師,把我暑假寒假排得滿滿的畫畫課,我心裡還是想:「畫圖有什麼用?我想念書啊!」

那時,我根本無法理解他那份沉默的愛和期望,直到我長大了,才明白他其實只是想傳承某種家族的精神。我的小女兒從小就愛畫畫,畫得很有感覺。當我父親看到她的畫時,彷彿看見了希望,高興地送她一本李可染的畫冊,還特別說:「李可染是你阿公的同班同學,這本畫冊上寫著『繼往開來,承先啟後』,我們家終於有人會畫圖了。」

他是真的開心。那是一種家族精神有了繼承者的釋然。我也漸漸重新拾起畫筆,開始創作,甚至有人將我的作品收錄在《中國收藏》雜誌,還為我做了一本專輯。

我想,如果我爸爸還在世,看到我今天會畫畫了,一定會非常高興。他過去常常會為我寫字,有時候還是打油詩。他說:「寫書法、畫畫,其實是一種人格養成的訓練。」

我過去不懂,現在懂了。那些當時讓我抗拒的事,其實是一種家族精神的延續,只是方式不一樣。我沒有成為畫家,但我選擇了醫學,另一種方式去對生命、對人、對家庭,盡一份責任與傳承。

我有兩個女兒,大女兒在澳洲當家庭科醫師,小女兒則在美國當眼科醫師,兩個也都選擇了醫療這條路。或許我們家沒有繼續做藝術,但從我開始,我們選擇了另一種方式來照顧生命,守護人群。我想,這也是我們家的一種藝術,只是畫布換成了人生。

高醫出身、馬偕扎根

1971年,從新竹中學畢業,第一次考上的是臺北醫學院牙醫學系。但不甘心,覺得應該有更大的空間可以發揮,於是隔年重考,錄取了高雄醫學院的醫學系。一同入學的同學中,有不少日後在醫界嶄露頭角的人,包括侯明鋒(侯友宜的哥哥;前高醫大附設醫院院長),張建國(秀傳醫療體系研發長)、鐘育志(前高雄醫學大學校長)等等。

我念到1979年,足足7年畢業。那是當時的醫學教育常態:前5年是基礎醫學,後2年是臨床與實習。我用功讀書,以第一名畢業,榮獲「杜聰明博士獎」,對我而言,是個莫大的肯定。

畢業後,我服兵役,在臺中中興嶺851醫院擔任軍醫。退伍後,進入臺北馬偕醫院,從1981年起開始接受婦產科的住院醫師訓練。那時的馬偕醫院,是一個非常重視制度與紀律的地方,藍中基教授是主任,帶給我們很多臨床上的榜樣與嚴格要求。我與季明光、葉能貴、林鴻偉等人一起輪班、接生、照顧病人,住院醫師的生活忙碌但充實,許多片段我後來都寫在臉書上,也成為我的生命記憶的一部分。

升任總醫師時,李義男主任對我說:「我們馬偕要學臺大、榮總,發展次專科。」這句話深深觸動了我。他問我有沒有興趣投入產前遺傳診斷,那時這個領域還很冷門,沒什麼人想做。我卻直覺地回應:「我願意。」並且白紙黑字寫下承諾。就是這句承諾,改變了我一生的醫學路。1985年,升任主治醫師,便開始在臺北榮總婦產部學習染色體檢查技術。那是當時全臺灣羊水檢查最多的地方,由耶魯大學遺傳學系的楊蘭平教授回國親自指導。我記得去的時候,他們已經抽了1000多例羊水。

我也去過臺大醫院的羊水實驗室,與謝豐舟教授、柯滄銘教授討論。雖然最後選擇在榮總進修三個月,但這段經驗為我日後創立馬偕的羊水實驗室打下了堅實基礎。

1985年,我在馬偕婦產科設立了羊水實驗室。這不只是醫院裡多了一間實驗室,更是為我後來投入鑲嵌型染色體異常與產前遺傳診斷,奠定了里程碑。從那一天起,我知道,我將走上一條不太一樣的醫學之路。

▲陳持平醫師融醫與藝,他表示,「用生命守護生命,是我選擇的十字架」(照片係陳持平醫師提供)。

從冷門學科變成國際論文

1990年代初,我在馬偕婦產科持續專注於染色體的研究與實驗。那時,「染色體鑲嵌異常(mosaicism)」仍是一個極為陌生的名詞,幾乎沒有醫師願意投入。當時多數人都選擇發展熱門的基因療法、生殖醫學,而我卻選擇了一條最孤獨、也最不被看好的路。

2011年,我58歲,臨床經驗豐富,也帶過無數產婦和孩子。那一年,我遇到了一個特別的個案——羊水染色體顯示鑲嵌型染色體異常的表現,結果卻是在培養箱培養過程產生的。我不願接受模糊與未知,開始對每一個此類案例進行更深入的交叉檢驗:我採集被培養的羊水細胞,臍帶、臍帶血,新生兒周邊血,口腔黏膜細胞,小便細胞甚至父母雙方的血液,建立一整套「平行樣本交叉分析」的架構。透過染色體培養、基因晶片與分子診斷三重技術,逐漸發現一個關鍵:有些染色體異常只存在於「培養後」的羊水細胞中,卻不見於實際胎兒的體內組織——這代表什麼?這代表我們長期以來奉為圭臬的檢測標準,可能在極少數情況下,是錯誤的。

這不只是醫學問題,而是道德與倫理的挑戰。如果我們因此建議引產,這孩子可能原本是健康的。如果我們不再深入分析,這些胎兒將在母親子宮中錯失生命的可能。

後來,我更進一步發現,一些產前檢查發現有鑲嵌型的染色體異常的胎兒,其異常染色體的細胞會隨著時間而「消失」,也就是說,在胚胎發育過程中,這些異常細胞會逐步被健康細胞取代,最終出生的孩子完全正常。

我將這些經驗與發現,一一整理為論文,發表於國際醫學期刊。目前為止,已經發表累積至少100個完整案例,所有在產前被診斷為鑲嵌型的染色體異常的胎兒,在出生後大多數都是正常。這些不是數據而已,而是一條條本該消失卻被救回的生命。

這些論文被全球醫學界引用與討論,也讓我意識到,自己這條冷門之路,終於走出了聲音。我不會說這是成功,我只說,這是堅持——在最黑暗的角落,也要有人點起燈,告訴世界:「這裡不能輕忽。」

不只研究,更要救命

我永遠忘不了那些坐在我面前、滿臉淚水的爸爸媽媽。他們懷著期待來產檢,卻收到一紙檢驗報告,顯示「染色體異常」,還特別寫上「鑲嵌型染色體異常」,那是一串讓人困惑卻又驚恐的名詞。他們常常說:「醫生,我只是想知道我的孩子好不好。」

但偏偏這就是最難回答的問題。因為這類異常,在當時的醫學標準裡,其實是最模糊的一類。檢驗報告上顯示有30%、40%的異常細胞,可那究竟會不會影響寶寶?誰也不能百分之百保證。

我曾經遇過一位李姓夫婦,他們的寶寶在羊水檢查中,發現染色體第10號長臂末端有缺失,異常細胞比例達到35–40%。當時他們已經很沮喪了,但我心中有一絲希望,因為我知道這種鑲嵌型異常,有可能是「胎兒自救」的過程。

我建議他們四週後再驗一次,結果異常比例降到11%。我告訴他們:「這個寶寶正在努力長大,自己修補、調整,你們要不要再等一下?」這句話看似簡單,卻成為這對夫妻願意堅持下去的信念。

後來這個孩子健康出生,我們持續追蹤他數年,所有的發展都非常正常。我不敢說這是奇蹟,但我知道,這是我們用更謹慎的判讀與更完整的資訊,守住的生命。

在那個年代,標準流程是建議再次抽羊水做檢查,但即使重抽,很多時候還是會出現鑲嵌型的結果。大多數醫師會勸引產,因為沒人願意冒風險。但我越來越不安,因為我看過被引產下來的胎兒,外觀看起來完全正常。我開始自問:「我們是不是錯過了什麼?是不是用錯了標準?」

因此我開始做一件過去幾乎沒有人會做的事:在這些被引產的個案中,仔細檢驗胎盤、胎兒皮膚、器官與血液樣本,並與培養羊水細胞結果進行交叉比對。我發現,那些染色體異常,有些根本不存在於真正的胎兒組織中。

這種落差,說明了我們可能一直依賴錯誤的依據來做重大決定。我不禁震驚,也更加堅定要改變這一切。從那之後,我不再只做「培養後細胞」的檢查,而是同步採樣未經培養的細胞,使用基因晶片與FISH技術進行判讀。

這樣的流程雖複雜、耗時,但我堅信:如果能多給一對父母一點希望,那就是值得的。我曾經說過:「資訊完備了,決定就在爸媽心裡,而不是檢驗報告上。」這樣的觀念,在當時並不普遍,甚至常被質疑。但我依然選擇堅持,因為我

知道,醫學不是只靠儀器數據,而是要回到對生命的尊重與陪伴。每當看到那些曾經落淚的父母,後來帶著健康的孩子來看我,我心裡只有一個想法:「我們真的一起走過那段最難的路。」

▲陳持平醫師(右1)仁心仁術,曾發起拯救胎兒計畫(照片係陳持平醫師提供)。

改寫全球醫師新的參考「標準」

過去,產前遺傳診斷的黃金標準是羊膜穿刺──抽取羊水後,將細胞送去實驗室培養,再做染色體核型分析。這項技術確實幫助了無數家庭了解胎兒是否健康,但我卻發現,當結果顯示「鑲嵌型染色體異常」時,醫師與家庭往往陷入兩難。鑲嵌型染色體異常是一種細胞層級的矛盾:有的細胞染色體正常,有的卻異常。當時沒有標準流程能判斷這種混合比例到底對胎兒有沒有影響,多數醫師為了安全,只能建議保守處理,也就是引產。但我心中一直有個疑問:「如果這些異常,是在實驗室培養過程中才出現的呢?」

我開始推動一項新策略:同步分析「未培養」的羊水細胞。我引入了基因晶片(CMA)、螢光原位雜交探針(FISH),以及其他分子診斷技術,直接檢測原始樣本。結果令人震驚:有些在培養後顯示高比例異常的樣本,在未培養的狀態下,其實是正常的,甚至只有極少數細胞出現異常。這代表我們原來所信任的檢測程序,在極少數情況下會產生偽象(artifact),可能導致本來健康的胎兒被錯誤地引產。

這樣的發現,在醫界並不容易被接受。因為這不只挑戰了一項技術,更是對整個產前遺傳診斷體系的質疑。但我有責任說出真相。

我將這些個案系統整理,寫成臨床報告,一篇篇發表在國際醫學期刊中。目前為止,我已經發表100例以上完整研究,每一個孩子在產前都被診斷為染色體鑲嵌異常,但絕大多數健康出生。我把這些結果分享出去,是希望全球的醫師與家長都能知道,有時候,「異常」未必就是結論,而是一道需要更深入理解的訊號。

這些研究,漸漸受到全球同行關注。越來越多國外的醫師,開始使用我所提出的方法。他們不只引用我的論文,更在臨床上實際應用,挽回了無數新生命。

有時我想:如果我當年沒有質疑標準,沒有堅持另闢蹊徑,那些原本可以健康出生的孩子,也許早已被當作統計數字,被埋沒在實驗數據的盲點中。

我相信,真正的醫學不是墨守成規,而是勇於修正標準、改寫標準,讓它更接近真實。因為那背後,不是一行數字,而是一條條寶貴的生命。

拓展了胎盤與基因的理解

當我們談論染色體異常時,許多人直覺想到的是胎兒本身,但我的研究讓我發現,真正關鍵的,往往是胎盤。

我曾經形容胎盤就像是一場馬拉松──當染色體在受精卵階段就發生異常,那條錯誤的線索會一路跟隨著胚胎發展,而胎盤細胞的增殖速度與穩定性,就像跑者在賽道上的節奏:有的衝刺,有的落後,有的乾脆中途退出。

我觀察到,某些染色體異常的表現,不一定出現在胎兒體內,但是會出現於胎盤。這個現象給了我新的啟發──胎盤不只是營養與廢物交換的中介,它本身就是基因組印記(genomic imprinting)之單親二體症(uniparental disomy disordes)之產前診斷的前銷站。

多年來追蹤這些特殊個案其中最讓我關注的就是染色體15「小胖威利症候群(Prader-Willi Syndrome, PWS)」。尤其是母系單親二體症。這些錯誤可能胎盤早期就看出端倪。胎盤表現染色體15由NIPT母血檢測先看到, NIPT是非侵襲性的產前母血檢測。

我提出一個觀點:我們不應該忽略胎盤的角色,反而應該讓胎盤成為產前診斷的前哨。因為很多染色體鑲嵌異常,在胎盤可以先看到也藉由NIPT的科技可先偵測到這些成果也陸續發表於國際期刊,逐漸讓全球的產前遺傳診斷專家注意到:真正的異常,未必都在胎兒看得到;真正的答案,可能藏在胎盤裡頭由NIPT先看到。

▲陳持平醫師畫作非常多元,盡皆本諸真和美(照片係陳持平醫師提供)。

用生命守護生命,是我選擇的十字架

很多人問我:「你這樣做值得嗎?這麼辛苦,常常吃不下、睡不好,還要跟體制拔河、跟時間賽跑。」我總是微笑地說:「值得,因為那是生命。」

在馬偕工作的這些年,我看過無數次的落淚,也經歷過一次次的自我懷疑和深夜反思。但我從沒忘記過,醫院的院徽是一個十字架,那不只是宗教符號,更是一種召喚、一種信念:「焚而不燬。」

當年我曾累倒住院,2017年心臟冠狀動脈血管裝支架開刀,術後沒多久我又回到工作崗位,繼續完成我的實驗和追蹤工作。因為我知道,這不只是我的研究,而是病人全家的希望。我不只是做一個醫師,我是在與每一對父母,並肩走過絕望與希望的那段路。

我一直相信,資訊給得越完整,決策就能越有尊嚴。哪怕只是多給一天的觀察時間,或是換一種說法的角度,都可能改變一個孩子的命運。我不是在拯救世界,我只是盡我所能,守住每一個還有希望的生命。

我曾經抱過那些原本「被建議不要留下」的孩子,他們已經長大,有些上國中,有些變成哥哥姊姊。他們的媽媽總是含著淚說:「謝謝你那時候沒有放棄我們。」我會笑著回:「是你們勇敢,我只是告訴你們,還有另一種可能。」

這些年,我把個案整理成論文,發表於國際,也擔任學術期刊主編,就是希望把這些方法和精神傳出去,讓更多醫師知道,有時候,我們可以做得更多。

有人說:「醫學是理性科學。」但我認為,醫學也是情感科學,是人與人之間的陪伴與信任。我選擇的不是最輕鬆的路,但它讓我不虛此行。

我人生最大的成就,從來不是某篇論文或某場演講,而是每一次陪伴父母走過不安、最終迎來健康新生的那一刻。那不只是成就感,而是一種敬畏,一種感恩,一種我願意終其一生背負的十字架。

我始終相信,「用生命守護生命」不只是口號,而是一場長年累月的實踐,是我對醫學、對家庭、對社會所做的承諾。

台灣醫師的兩岸藝術文創之路

我來自藝術世家,祖父是國畫家,父親是書法家。雖然我少年時選擇了醫學這條路,甚至把人生都奉獻給產前遺傳診斷,但藝術從未真正離開過我。只是到了人生下半場,我才更有人生閱歷,也更有生命感觸,重新拾起畫筆,重構我與畫之間的關係。不過,我畫的不只是作品,更是一場希望進入中國及世界的藝術收藏市場。

我曾為《中國收藏》《中國藝術》《藝術市場》《文化月刊》《典藏今藝術》撰稿。雜誌邀請為「台灣精英特輯」撰稿與收錄作品,典藏雜誌還特別出了別冊,這絕不是偶然。這背後,是我10年來對「藝術文創」的熱愛投入。我知道,若想要在大陸市場被看見,你不能只在台灣單一發展,更要讓更多讀者看到我的作品,藉著媒體網路視頻展覽展現我的藝術文創心路歷程,分享我的藝術創作理念。你得進入他們的體系。

我熱愛創作。但我也知道,在這個資訊爆炸與注意力稀缺的時代,單純地「畫得好」是不夠的。你還要讓這幅畫「被看見」、被收藏、被討論、被轉傳。但我認為,這是對作品的負責,也是讓藝術得以傳承的現代方式。藝術家不能再是與世隔絕的苦行僧,而是要懂得站在舞台中心,說出自己的理念與風格與世人分享。

如果我父親還在,他看到我如今的創作,應該會滿意。我終於用自己的方式,把祖父與父親留下的那一筆「文化帳」,慢慢清償。只不過我選擇的方法,是畫筆加演算法,是墨香配戰略,是「兩岸都看見」的藝術佈局。我相信,真正的藝術,是可以溝通的,是可以對話的,是可以跨越海峽的。而這段旅程,也成為我人生中另一種形式的守護與實踐。

(本文摘錄自《婦產科醫師生命之光(下)》1書的《陳持平醫師:從醫學到藝術雙軌人生》,經作者宋永魁教授授權全文刊出)

附:陳持平醫師事略


1953年:出生於新竹,出身書畫世家,祖父為國畫家陳開泉,父親為書法家陳祖儒,自幼耳濡目染人文藝術。
1972年:重考錄取高雄醫學院醫學系,7年後以第1名畢業,榮獲「杜聰明博士獎」。
1981年:進入臺北馬偕醫院,接受婦產科住院醫師訓練。
1985年:赴臺北榮總婦產部學習染色體技術,回馬偕設立羊水實驗室,為台灣早期產前遺傳診斷奠基。
1990年代:投入「染色體鑲嵌異常」研究,揭示羊水培養檢查的侷限,首創未培養細胞與分子診斷交叉驗證。
2000年起:主編《Taiwanese Journal of Obstetrics and Gynecology》,推動台灣婦產科學術國際化。
2004–2019年:歷任馬偕醫學研究部主任、副院長,於陽明、中國醫、國防醫學院等校任教遺傳醫學。
2011年後:提出拯救胎兒計畫,發表多篇國際論文,成為全球臨床參考標準。
2019年:榮獲第29屆醫療奉獻獎,表彰其在守護胎兒生命與遺傳研究上的重大貢獻。
2022–2025年:入選史丹福大學「全球前2%頂尖科學家」,成為國際遺傳醫學界重要學者。
近年:重拾畫筆,以戰略思維跨足藝術經營,積極佈局兩岸文化市場,延續家族精神。


母親節前夕 守護婦女幸福人生

(台北內科週報第680期/2025年5月5日-2025年5月11日)

【本報銀青共享特稿】在母親節的前夕,由桃園市婦幼發展局主辦、婦女權益與永續發展聯盟承辦,特別為婦女舉辦「與保仁院長有約:守護婦女幸福人生」的主題講座;時間:5月9日下午2時至5時;地點:桃園市南區婦女中心(桃園市平鎮區復旦路2段115號4樓)。

▲婦女權益與永續發展聯盟、桃園市南區婦女中心,熱心公益,舉辦的活動都叫好叫座(照片係婦女權益與永續發展聯盟提供)。

這是1場難得一見的活動!您夠瞭解自己的身體嗎?想認識婦女常見的疾病嗎?平時如何做好預防保健呢?細想一下,媽媽大部分的時間好像都在為家人打算,卻很容易忽視自己的身體狀況,但隨著年齡增加,會遇到的健康問題更多,例如:更年期、婦科腫瘤等。當然,愛媽媽就要把媽媽的健康擺第1。藉著母親節,這感謝與表達愛意的日子,今年母親節禮物就來點有創意的「送健康」,讓媽媽更瞭解自己的身體,活得長長久久!

主辦單位表示,這次邀請到票選「台灣區最受信賴婦產科醫師」陳保仁醫生來到桃園南區婦女中心,提醒各位小姐、媽媽或是婆婆,如何來維護保養自己的身體,重視自己生理的變化及需要,變得健康又有自信,「揪愛媽咪、寵愛女人」,一起成為新時代的女性!報名方式:網路報名:https://forms.gle/cm8H6RZ7yvhRAUbU7,或電話專線報名:03-2811089均可。

陳保仁醫師係台灣大學醫學院醫學系學士、台灣大學EMBA商學組,曾任桃園敏盛綜合醫院副院長、國際醫療部主任、婦產部主任、敏盛采風醫學美容中心總經理,及台灣婦科醫學會理事/秘書長,並榮獲2011年「嬰兒與母親」雜誌票選「台灣區最受信賴婦產科醫師」與2010年台灣北區優良醫師醫療奉獻獎;現任禾馨民權婦幼診所院長、台大醫院婦產部兼任主治醫師、台灣婦產身心醫學會秘書長等。


讓你看到 婦產科醫師生命之光

(台北內科週報第679期/2025年4月28日-2025年5月4日)

【以書會友】在少子化已成為國安危機的今日,看到《婦產科醫師生命之光(上)》這本新書的問世,比迎接1位初生的孩子還要令人歡欣鼓舞。據瞭解,羽漾生活公司作為這本書的出版者,始終懷著無比崇敬的心情,陪著宋永魁教授走過這段從醞釀到誕生的旅程。對他們來說,這不僅是出版1本書,更是1段醫學史與人性光輝的見證。

羽漾生活編輯團隊每次進入編輯作業,看著宋教授1頁頁打開記憶之門,那些與他同行數10載的醫師朋友的故事,雖不是英雄傳奇,卻是真實且動人的生命軌跡。作為出版者,他們深知自己是在協助點燃1盞盞微光,讓醫學的人文價值,不會遭到科技與制度浪潮所淹沒。

事實上,面對的今日的少子化,婦產科醫師的角色顯得更艱難而孤獨。這群醫師既要面對高風險的醫療環境,又承擔著迎接生命與面對死亡的雙重壓力。宋永魁醫師強調,他們所護衛的,不只是新生命的誕生,更是家庭的希望與社會的穩定。

和宋醫師熟識的《AI陪寫人生傳記》邱文通創辦人表示,書中所收錄的24位醫師,每1位都是在這條路上堅守使命的舵手。他們之中,有人以微創技術革新婦癌手術,也有人深入偏鄉推廣子宮頸癌防治,還有人結合藝術療癒心靈。讀者將會驚嘆:原來醫師也能畫畫、攝影、創作!更有甚者,無數的感動於他們用雙手、接住每1位病人的不安與期待,成為無聲卻堅定的依靠。

▲此書所收錄的24位婦產科醫師,每1位都是在這條路上堅守使命的最佳舵手(照片係羽漾生活公司提供)。

這一切的幕後推手——宋永魁醫師,實是1位集醫者、藝術家、紀錄者於一身的行者。他以婦產科名醫的敏銳視角,採擷24位同行的故事,並化為文字、影像及揭露心聲,以串聯成1盞盞照亮後人行路的燈塔。

引起大家共鳴的是,宋醫師說:「我希望年輕醫師不只是學會開刀,更能學會與生命對話。」正因如此,《婦產科醫師生命之光(上)》不是1本醫學專書,而是1本關於醫師如何面對生命、選擇堅持,及擁抱信念的書。對讀友來說,則是能看到從來沒有機會看到的婦產科醫師內心感受。

宋教授策畫這本書的歷程,也是1場自我召喚,他說:「我從醫60載,深知婦產科醫師面對的困境與價值。在健保制度壓縮、醫療商業化的當下,他們仍不願放下對醫學人文的堅持,希望以筆為刀,剖開制度的冷漠,讓社會看見——醫學,原本是關於人的學問。」

「醫生不是只有技術,還要有眼睛看到人心的需求,有耳朵聽見病人沒說出口的話。」這是宋醫師的信念,也是羽漾生活出版這本書的初衷。當書籍裝訂完成,送進印刷廠的那一刻,我內心有一種莫名的感動。這不是1紙華麗的出版,而是1份承諾——對醫療初心的守護,對歷史傳承的責任,更是對未來醫師的1具明燈。


楊友仕桃李滿天下 傳承故事多

(台北內科週報第585期/2023年7月3日-2023年7月9日)

【逐夢築夢】1個人如果僅是1個人,那生命是不具任何意義的;1個人如果不只是1個人,卻仰賴他人而苟延殘存的生命,不只不具任何意義,而且還拖累其他的人。有個人是生殖醫學領域的權威,台大第1例試管嬰兒是他帶領團隊接生的;在國際舞台上,他更屢次為台灣發聲、發光、發熱。他,總是謙虛為懷,樂在學不厭、教不倦;成就自己、更成就後輩!

2016年,楊友仕教授從台大退休後,轉任到輔大成為醫學院的教授與輔大醫院副院長,理由很簡單,「因為這裡可以繼續教學。」他說:「青出於藍而勝於藍,才是傳承的意義,醫學才會進步,人類才會更好。」他的「權威」,一方面來自生殖醫學領域的卓越成就,另方面,來自於40年來,他為台灣培育一代接一代的傑出婦產科醫師,桃李滿天下!

楊友仕的傳承故事特別多,他總是因材施教,而且毫不保留自己的所知所獲。40多年來除了臨床服務外,更以言教、身教培育出無數優秀的婦產科醫師,守護台灣婦女健康,助不孕家庭圓夢。於試管嬰兒萌芽時期即投身研究,發表論文逾300篇,成功完成台大第1例試管嬰兒的誕生、冷凍卵子試管嬰兒等重大成就。

▲楊友仕是台灣生殖醫學的領航者,曾擔任亞太婦產科醫學聯盟理事長,於國際上為台灣發聲,並在台大培育出無數位優秀的婦產科醫師。退休後他改至輔大醫院服務,繼續守護婦女健康,培育莘莘學子。(照片係有故事公司提供;林建榮攝)。

1970年代起,人工生殖在全球方興未艾,1985年全台第1例、亞洲第2例試管嬰兒在台北榮總誕生。台大醫院受限於經費少,無法進口先進的儀器,醫師也難以出國學習技術,因此遲遲未有突破。但先天條件不好,卻阻擋不了團隊的決心,院方第1步先成立婦產部生殖醫學中心,在李鎡堯領軍下,終於在1987年2月成功誕生第1例試管嬰兒。楊友仕回憶說,這起成功案例全靠土法煉鋼。克服重重難關後,這位婦人成功著床懷孕,1987年順利剖腹產下台大第1例試管嬰兒,實現成為人母的心願。

成功創下歷史紀錄後,楊友仕深知台大要長遠發展人工生殖醫學,不能繼續土法煉鋼下去,而要用科學、系統的方式,因此遠赴美國加州大學Irvine分校附設醫院學習試管嬰兒技術,歷時1年半。用功的他,在進修期間發表1篇關於人類精子體外受精功能的論文,刊登於重量級的美國生殖醫學會雜誌Fertility and Sterility,是台灣醫界極難得的成就。

1989年2月,楊友仕學成返國,並升任為副教授。他不只帶回很多新的技術,也開始為台大培育生殖醫學人才,台大生殖醫學中心更以驚人的速度突飛猛進。他和劉志鴻、連義隆、何弘能等幾位醫師並肩作戰、合作無間,1989年成功誕生台灣第1例冷凍胚胎試管嬰兒。1990年,也幫台大婦產部正式分出「生殖分內泌科」次專科,他開始更有系統性的訓練Fellow(研修醫師)。

▲1987年,楊友仕教授(左1)帶領團隊,成功為台大第1例試管嬰兒接生。(圖/楊友仕教授提供)

之後,楊友仕規劃台大婦產科內的「研究多元化」,與每位fellow討論、規劃不同的主題與領域,要他們分工研究,而不是人人都集中做同樣的事情。他告訴fellow:「要把視野打開,即使看似微小的項目,都能為醫學創造極大的價值。」

他不但帶領學生分工、學習,還訂下「資源共享」的原則,領導團隊的創造最大利益。他的每個學生因為學有專精,又互相協助,使台大婦產部從此有如定錨的船艦,在學術汪洋中堅定前航。

楊友仕說:「教學是最重要的事,我一定要先把學生教好,帶領他們投入研究,奠定深厚的基礎,這樣臨床服務自然能會有好的結果。」而且,他傳承的,不只是醫者的專業技術,更是身教與風範,以及對醫學教育的使命。他強調,教學的目的是為了「傳承」。「一定要把最好的東西一代代傳下去,當師父的絕對不要留一手,學生比你好,比你厲害,有什麼關係?」所以他一定讓學生盡量去發揮、去精進,做為1個領航的老師或婦產部的領導者,他抱著:「我一定要讓年輕人出頭!」。